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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四十章 真伪

    就在这座山城之中,一身精美的家传明光铠和卷耳兜,变得脏污与血色斑斑的费氏藩主费扬古,正声嘶力竭的鼓舞着部下,并带领家族亲兵迎战,一股又一股冲上城头的官兵,将其一次次击退驱赶下去。

    同时在口中还大声叫骂着:“潘吉兴,你假借公事,诬陷本家,万万不得好死!”“潘老贼,你是想要假公济私,将本道的诸多门第,都破灭了家门么?”

    “老狗奴,你就不怕天城震怒,诛灭你满门!”

    在霍山道数以百计的边地贵族、沿边藩属当中,费氏乃是排行翘楚的大贵族之一;其先祖可以上溯到安史之乱期间,戍防安东都护府的靺鞨土族军校。一度随安氏叛乱起兵,但很快就随大将候希逸归正。

    因此,当候希逸引兵南下勤王河北之后,费氏的先人也追随候希逸的大将,高句丽人李怀玉辗转鏖战河北;参与了洛阳大战、邺城围攻,平定江东两浙的抗税之乱,乃至是后来旷日持久的攻打幽州之战。

    待到史朝义为首的安氏残党,翻越燕山出逃境外之后;李怀玉所部的安东兵马,却没有追随统帅李光弼,继续追击到境外的渤海国和松漠都督府。而是被朝廷调遣到,打成一片废墟的邺城附近驻守当地。

    后来,当泰兴天子移驾洛阳时,却遭遇了河北世家/关东大族的反乱;在东都内群起而攻之的叛党,一度攻陷了皇城大内的夹城和隔城,杀到内廷陶光园的附近,才被争相赶来、拼死抵抗的羽林孤儿挡住。

    在这危急时刻,驻守在邺城附近,代表朝廷变相监视和镇压投降后,等待整编的部分安史叛军的李怀玉所部,也收到了,来自身居高位的反乱中人劝诱,令其与监视的安史叛军一起反乱,换取天大富贵。

    本来李怀玉的麾下颇有动心者,并将来人荫庇在军中不发;但随后就有梁公的正室夫人,也是泰兴天子幼妹的雍国大长公主;在东都附近召集梁公部旧平乱;又说动附近反正的安史旧部田承嗣等人救驾。

    因此在大势所趋之下,军使李怀玉毫不犹豫的选定站队,将军中动摇之辈召集起来,连叛党同派来的使者一并斩杀于帐中。而费氏先人的崛起之初,就是作为李怀玉的亲信,负责搜杀处决这些乱臣贼子。

    尽管如此,在平定了东都变难之后,曾经短暂拥兵观望的李怀玉所部,还是不免受到了朝廷持续的变相惩罚。不但自己“高升”入朝,麾下也被进一步拆分和整编,乃至与那些反水的安氏旧部混编一起。

    最终成为了梁公发起的百年大征拓,众多东土大唐远征兵马的一部分。而费氏先人也由此得到了,在境外开疆拓土的机缘;又随着成百上千的大唐将士,被逐一分封和安置在了,广袤而遥远的霍山之地。

    而费氏先人及其后裔,因为持续镇压和剿灭土族的反抗、变乱,推行唐土的制度与风俗,立下了赫赫战功。也为子孙后代奠定了一份老大的基业。世代沿袭至今,也成为霍山道屈指可数的贵族大姓之一。

    虽然现如今随着大夏的统治稳固和法度齐备,已然没有了当初那么多权柄和职责。但是作为本州和临近周边,诸多中小贵族、部领的领头羊;依旧拥有着巨大的潜在影响力和天然威望,号称边藩的支柱。

    因为,在霍山道世代沿用的军帐册上,身为边地贵族大姓的费氏;至少可以在战时征发之际,提供三千五百名的藩兵。这还不算费氏居城内可以武装的武装青壮;如果再加周边聚附的中小藩家可达上万。

    同时又与另一个大贵族沙氏,也是世代姻亲的密切关系。但是,这反而成为了当下,受到牵连的缘由。有人贪图总督府的悬赏,出头告发了费藩,包庇了逃亡而来的沙氏亲眷,这本来还可交涉周旋一二。

    毕竟,费氏好歹也是在天城内廷,挂号过的建国功勋之后,又是边地的隐隐支柱家门;若不是涉及公然叛国、聚众造反之类的不赦大罪,也不是身为霍山道总督的潘吉兴职权内,可以轻易动摇和问罪的。

    但是,但是,凡是都有意外。作为费扬古的妹妹,逃婚与他人私奔之后,留下的遗腹子;被费氏暗中收养的外甥,却突然自家门出逃;向着总督所属的巡官,举告了费氏暗中招揽和豢养异人却隐匿不报。

    这原本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毕竟自从天象之变后妖异和兽害频发;而一些市井乡土之人,却因此无意觉醒、拥有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能耐;其中很多是徒然无用或是鸡肋般的本事,但也有一些出众的。

    无论是为了家门自保和防护,还是增强自家的潜在实力和话语权;暗中招揽和蓄养这些,时不时涌现出来的奇人异士;也成为当下霍山道的边地贵族、世家门第之间,暗地里争相竞争和攀比的一时风尚。

    身为其中贵族大姓之一,费氏自然也不会例外。只是,相比沉溺在修炼长生的执念中,早早就退位放弃了家长宗族的职责,一心与那些道人、方士混在一起炼药的前藩主费阳全,费扬古对此并不以为然。

    由他看来,这些奇人异士的能耐,虽然堪称奇巧多变;但真正值得家门倚重和借助的并不多,甚至是在有些乏善可陈。也就是作为家门的排场和门面,在与其他藩家、门第的交流中,充作攀比手段而已。

    因此,对于总督府接连颁布的《异人投注令》和《奇士申报令》;身为藩长的费扬古并不放在心上,也自然影响了下面的家臣部属,以及相关的很大一片中小藩家、边地贵族。连发生的事态都后知后觉。

    因此,当家族派去追回这个悖逆之子的人马,以及暗中监护的江湖好手,奇人异士;与总督麾下的巡官发生冲突之后,一切都变得不可收拾了。在激烈的冲突中,那位巡官因此身负重伤,部下多人死伤。

    而暴起出手伤人的异人,却在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也让费氏成为了沙氏一门覆灭后,又一个需要以儆效尤的目标。现在重新想种种,这一切就像是惊心布置好的局,就是为了将费氏给牵连和构陷进去。

    但是,就算他想要进行交涉与退让谋和,总督潘吉兴集结和动用的兵马,却已然毫无间歇的顺势杀上门来;并且抢先一步将费氏本家,打成了勾结妖异、抗拒王法的典型罪人,也断绝了其他后援的可能。

    因此,现今身为藩主的费扬古,就只能靠本家居城内的藩兵和青壮,进行对抗和防御。但他依旧不觉得家门有什么过错,只能凭据山城的天然险要和尚且充足的食水物料储集,好让总督的军队久攻不下。

    这才会在逐渐积累的伤亡和代价中,迫使对方知难而退,乃至迎来外在转机的可能性。毕竟,沙氏的罪名固然号称确凿无疑;但是费氏却未有其他干系和把柄,强行侵攻如此一个贵族大姓不免人心动摇。

    只要时间拖久了,不但在督府内外和各位官长之间,自然会有质疑和非议之声。就连那些与本家关系亲密的中小藩家、边地贵族,也会难免为之兔死狐悲,乃至起了同仇敌忾之心,倒逼和反噬那老匹夫。

    想到这里,他又有些埋怨自己的老父,早早舍弃了职责的前藩主费阳全;这些年为了迎合他的趋好,家门很是收纳和招揽了一些奇人异士。那名导致冲突的异人,就是前年靠一手吞吐引火本事入得门下。

    然后,又暗恨起一直被抚养在家门,却身份见不得光的便宜外甥;好歹是多年的养育之恩,就算受到了一些族人的歧视,或是暗中同辈子弟的苛待、欺辱,那也应当在族内申诉澄清,怎能勾连外人为患?

    然而,好容易打退了一波攻势,暂时得到了片刻间歇的费扬古,也忙不迭脱掉一身直冒热气的甲胄;然而一个突发的消息,让他顾不得休息和饮水,就连忙沿着蜿蜒折转梯道,来到城后山顶的道观之中。

    而在这里,正是前藩主费阳全的居养和修炼之处;就见几名家族子弟出身的侍奉道童,慌慌张张的迎出来,对着他哭丧着脸喊道:“主上,大事不好了,阿公……阿公他,变成了奇形怪状的东西了。”

    下一刻,在彻底洞开、满地狼藉的,最大一处殿阁内;一个浑身长满了枝条一般的赘生血肉,素色锦袍破烂不堪的老者,对着费扬古哈哈大笑道:“吾儿来的好,老夫……老夫,已然成功得道奠基。”

    半个多时辰之后,山下的潘吉兴所部,也有人来到白婧的马车前,恭恭敬敬的请示道:“山城内的妖邪已然现身了,正在大肆残害生灵,还请呈报天朝上宪,如约结束这场动乱,拯救更多生民于水火。”

    于是在片刻之后,一颗从天而降的巨大石球,轰然砸在了山城的后山方位。击碎、崩灭了山顶上的大半座道观,也震得山城大部尘土飞扬的颤颤不已;就连激烈交织的攻势,都因此出现了片刻停顿。

    ——我是剧情的分割线——

    而在长安升平坊长庆里的章华园内,由京兆府/西京教坊司所筹办的一场庆典盛宴;正在满堂的华灯璀璨、银烛如炽的照耀下,持续气氛热烈与欢声笑语的开怀畅饮,酒酣耳热、满面熏然的进行到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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