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猜疑

    隔壁楚辞跟叶夭没再多寒暄,时间仓促,楚辞要赶着筹备明日的聘礼。

    两人才走,林深手中的杯子“咔嚓”一声碎了。

    他朝南风勾勾手,附耳不知吩咐了些什么,南风快步而去。

    转头却又喊长君:“备马,进宫!”

    回来不见父兄,叶夭忽然有些不安,前世此刻他们已在大厅中为信王的鲁莽发怒。

    改变前世会导致不可预测的后果,可她只是出去见了楚辞,不会影响到朝堂才对。

    暂时放宽心,叶夭先去看祖父祖母。

    祖母身子越来越差,时不时病着,大夫也瞧不出病因来。

    反而祖父越来越像个闲不住的小孩儿,但身子上大大小小也有不少问题。

    踏进院子时便看见祖父满脸是血,祖母还在斥责。

    “你个老东西,多大年纪了心思还不肯歇!得亏自家院子,否则老脸都丢尽了!”

    叶夭脸色一白,眼前又闪过前世祖父死在病榻上,被鲜血染透了衣襟的一幕。

    她忙冲过去:“这是怎么了?!蒹葭白露,快去请大夫——”

    祖父用手绢捂着鼻子连连罢手:“别别别,小毛病用不着请大夫……”

    “不行!身子不适便该请大夫,不可讳疾忌医!”

    “得了吧!他不是讳疾忌医,就是老脸挂不住!”

    祖母话里隐隐带着气,叶夭才发现祖父眼神有些躲闪。

    她掐了掐手心,努力从前世的惊悸中抽离出来,问:“究竟怎么回事?”

    祖母还是气:“方才伺候的侍女不小心弄湿了衣裳,这老不羞便流鼻血了!”

    “骨头都脆了还这么多花花肠子,你说他是不是该?!”

    真是气着了,祖母捶着胸口一阵咳,还喘上了,可把爷孙俩都急坏了。

    “你说你也年纪一大把了,吃这干醋做甚……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身子差!”

    “保不齐……都是你这老东西给气的!”

    叶夭望着俩老,心头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祖父祖母年轻时驰骋疆场,身子骨向来硬朗,最近半年才开始变差。

    结合前世一家凄惨被害的命运,难道两老身子变差是另有蹊跷?

    祖母犯病,祖父便什么都顾不上,赶紧请来了大夫。

    小小一场赌气便让祖母倒在床上起不来,大夫都把眉头皱得能夹死路过的苍蝇。

    “老夫人脉象虚浮,很是虚弱,可……就是找不出病因,当真是奇怪了!”

    李大夫是国公府用惯了的医士,看顾两老几十年,从未出过差错,这回也是犯难了。

    叶夭的猜疑更重了几分。

    祖父血没顾不上擦,陪在床前寸步不离,这样疼爱祖母,又怎会对侍女有花花肠子?

    送大夫出门时,叶夭压低声问:“李大夫,祖母这症状可是半年前开始的?”

    仔细算了算时间,李大夫点头:“正是老夫人半年前寿辰之后出现的。”

    “看症状……是气血损耗严重,府上可要多留心伺候呀!”

    祖父祖母两人平时待在府里几乎足不出户,何来损耗?

    叶夭没多问,送走李大夫,用力握了握冰冷的双手。

    莫非早有人在暗地里想害他们一家?

    屋外天已黑透,掌灯多时,父兄终于回来了,果然为信王恼火,又不得不敬着。

    叶夭插不上嘴,望着他们走远,心中的不安越发浓烈。

    他们为边疆战事与信王在朝堂争执不奇怪,但为何这么晚才回来?

    想起不久前才听闻他们战死沙场,叶夭心间狠狠绞起。

    到底对她不过是几个时辰前的事,她因此一尸两命,如何能不刻骨铭心?

    父兄两条人命,林深却只是淡淡一句:“为国牺牲,也算死得其所不是吗?”

    如此冰冷的话从他毫无温度的嘴里说出来那一刻,叶夭的心彻底死了。

    眼泪落下来的同时,腹中一阵剧痛,温热的鲜血从双腿间落下。

    那时她已经有孕六个多月,本以为他会顾及着孩子对她能好些,到底是她自作多情了。

    他满心满眼的,只有身边的夏青栀。

    她痛到捧着肚子跪了下去,林深却揽着夏青栀对她鄙夷。

    “你能不能别再利用孩子在我面前装可怜?真是让人恶心——”

    “别以为你父兄战死,我便会相信你们一家清白,我父王因你们而死是事实!”

    “这是你欠我的,便用你这一辈子来还吧!”

    叶夭无言以对,喉间早已被堵住,一口鲜血喷出来之际,她已听不见任何声音。

    眼前的光迅速暗下,最后一刻最深的感受是痛,撕心裂肺地痛。

    也好,或许这孩子……确实不该出生。

    至今小腹似乎都还在隐隐作痛,让叶夭双手颤抖,四肢冰凉。

    这才是重生的第一日。

    她已成功劝服楚辞明日来提亲,希望一切能如她所愿。

    这一夜她睡得很不安稳,噩梦连连,前世一幕幕重现,她惊叫着醒来,衣衫已汗透。

    蒹葭和白露闻声而来。

    “姑娘怎么了?”

    “可是魇住了?来,擦把脸!”

    白露拧了毛巾给她擦汗,发现叶夭小脸白得吓人,浑身都在颤抖。

    深深吸口气闭闭眼,叶夭努力让自己抽离。

    “我没事……”

    两丫头相视一眼,满目担忧。

    忽地叶夭一把抬起头问:“什么时辰了?”

    “辰时已过,巳时了。”

    “这么晚了?!”叶夭一掀被子,“楚辞可来了?”

    蒹葭忙取来外衣给她披上,无奈地摇头。

    叶夭有些失望,不知为何,她总是心神不宁,勉强稳住心绪起身梳洗。

    这会儿的时光最是安宁,她却坐在桃树下望着一地落花出神。

    她硬是这么干等着,全身紧绷如弦,一刻不见楚辞来,一刻不得安心。

    蒹葭和白露怎么也想不通,自家姑娘怎会突然急着要把自己嫁出去?她才十六啊!

    干坐到午后,许是神经一直紧绷,加上昨夜没睡好,太阳穴隐隐作痛。

    蒹葭给她端来一碗银耳羹:“姑娘,春寒料峭,你这么坐着容易着凉,进屋吧!”

    叶夭罢了罢手,有些无力,蒹葭正要再劝,白露高叫着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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