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了康熙 > 末法时代的尸解仙 > 第7章 祖宗类我,天下自取。

第7章 祖宗类我,天下自取。

    北燕南归,行至骊山,急转而落,好似玄鸟落于苍黛神骏。

    梁岳化身人形,脚踏实地,贴上遁地之符。

    墓道之内,阴阳奇石伫立,上书离恨天。

    “太重了。”

    阴阳奇石是洞天世界的本体,理论上只要搬掉阴阳奇石,即可移动洞天世界。

    梁岳并不是没有这个想法,只不过阴阳奇石重量极高,大约有十吨重,又装不进储物空间,于是作罢。

    洞天之内,昏暗阴沉。

    唯有祝英台的棺椁安静在此,梁岳拿出太阿罗盘,唤出太阳、微风、河水。

    整个离恨天好似阳间世界。

    梁岳坐在高台之上,俯瞰着单调的陶俑陶马。

    “以后装点一下此地。”

    此地将长期独立世外,守尸炼形之所。

    风景好一些,至少有益于身体健康。

    梁岳翻开天眼修行之法。

    首先是必须拥有天眼血脉,随后便是建成九层浮屠。

    浮屠即是宝塔,世人认为这是佛教词汇,其实并不是,而是巴蜀羽人之词。

    一层浮屠高三丈,九层二十七丈。

    修炼者位于塔顶,吸足太阳精气,方可修行神通。

    “二十七丈高塔,必须借助世俗力量才行。”

    自己一人无法造出宝塔,必须借用世俗力量。

    建造宝塔也好,修行物资也罢,离不开世俗的一份力量。

    天眼修行法下方有很多注释,的确是让身躯迅速衰老,乃是一种加速肉身时间的效果。

    “应该也能增长命格。”梁岳心想。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此世可以积极一点,布武天下,为后世人仙时代铺路。

    在保证不大规模暴露身份的情况下,适当使用仙术。

    第二世死后尸解所需时间为一百年,再加上晚年避世时间,也有一百二十年以上。

    前人留下的神仙传言,历经一百年以上的时间洗礼,后人一百年未见真仙,再加上武学发展,所谓的神仙事迹也将沦为笑谈。

    梁岳翻开其他羊皮纸。

    其他羊皮纸要么记载上古之事,要么记载李氏先祖的练功感悟。

    “没有解除天眼血脉之法,看来只能自己研究了。”

    梁岳兴致缺缺,随手翻阅着剩余材料,忽然看到一篇法诀,此法名为十二重法禁,以及各种精炼金石手法。

    竟是一篇炼器手法。

    “炼器……”

    梁岳眼神渐渐明亮。

    他们不是想要天师六宝吗?将来打造一些神兵利器,冒充天师六宝,又或是冒充上古某些大名鼎鼎的神兵。

    江湖的血雨腥风,向来离不开宝物的血腥争夺。

    梁岳稍微整理思路,随即走出洞天,化身燕子飞往南朝。

    北朝之地,隐隐有分裂之象,先让胡人自相残杀几年。

    燕子一路飞往会稽。

    偶尔下山化身猛虎捕猎。

    会稽山麓。

    清晨,山雾未散,雾气朦胧,群岭隐藏于朦胧白雾,巍峨山影,宛如亘古妖兽。

    一白首老人步行上山,老者留着山羊胡,面容清瘦,眼神充满智慧,提着一个篮子,篮子装着各种祭祀用品。

    世外桃林,落叶缤纷,溪流飘着红叶,小鱼好似凭空而游。

    桃花林中,孤坟伫立,坟头长满杂草。

    鲍照拨开尘沙,露出先师谢灵运几个字。

    谢灵运一共收了两个弟子,分别是梁仁和自己,也是第二代和第三代掌门。

    今日是谢灵运忌日,鲍照前来祭拜一番。

    时隔二十年,再次拜访先师。

    他斩开杂草,摆放贡品,点燃香烛。

    看着孤寂无言的孤坟,回想故人生前音容,鲍照内心略有感触。

    “长河浪卷千年事,两盏残烛照旧碑……师父,师祖回来了,即将拨乱反正,清算历史,还前人之正名。”

    鲍照洒下一壶老酒。

    扑腾……。

    忽然,燕子落下,化身为一名戴着面具的道人。

    梁岳摘下面具,走上前端详墓碑。

    “灵运……”

    当年自视其高的小屁孩、面冷心热的青年、默默守护柳庄的中年文士、逍遥掌门的史官……如今成了一座孤坟。

    “鹤云小姐与陇西李氏之事,便是当年师父查出来的,可惜师父至死未能见鹤云小姐一面。”

    “都过去了。”

    谢灵运、刘义符两人同岁,两人年轻时皆对鹤云有好感,梁岳早看出来了。

    后来鹤云嫁给刘义符,远走建康,此事谢灵运此生并未提及。

    梁岳有时不禁心想,如果当初鹤云选的是谢灵运,结局又会如何?

    不过仅仅是想而已,鹤云义符两人两情相悦,没有理由干涉后人终身大事。

    鲍照祭拜完毕,在林中默默等着。

    “走吧。”

    梁岳转身下山。

    两人下山之后,不到半个时辰,又有老者来此。

    看着满地冷烛残酒,梁信怔然半响。

    “有人来过?”

    往年都是自己过来祭拜,今年竟有新人过来。

    后人不知此墓,谢灵运为了躲避贼人挖坟,其谢氏族地的坟墓只是衣冠冢,真身埋葬于此。

    应是当年故人。

    到底是谁?

    梁信半响想不出来。

    ……

    会稽城外,青年骑白马,面带风霜,素衣起风尘。

    望着不远处坞堡大门,梁衍感慨道:“此地作为埋骨之所,倒也不错。”

    与先前状态不太一样,梁衍面色白得吓人,好似生了一场重病,又像是中毒之状。

    其实还真是中毒。

    梁衍并非心血来潮出门游历,而是发现自己中毒,发现时毒素深入五脏六腑,神仙难救。于是找了个借口出门,看看山川社稷,寻一处地方孤独老死。

    家族与父母对自己期望很大,从小到大自己也算争气,神童之名远扬,二十出头的年纪,便是上品高手,乃是梁氏顶梁之柱。

    他不想让父母伤心,打算默默无闻死去,当一个浪迹天涯,不愿归家的浪荡子。

    “咳咳……”

    正说着,梁衍剧烈咳嗽,吐出一口黑血。

    时辰差不多了。

    下毒之事,梁衍内心早有人选,应当是吴郡林氏,又或是兰陵萧氏之人。

    他们拥有太平道的丹鼎功,或许研究出无色无味的毒药,神不知鬼不觉令自己中毒。

    兰陵萧氏与会稽萧氏矛盾极大,会稽萧氏又与梁氏是同盟,故而对自己下毒手,见不得梁氏兴盛。

    “应当是之前宫廷宴会,他们买通了宫人,或是与皇室合作。”

    梁衍很聪明,很快凭借蛛丝马迹猜出大概。

    这帮人还是没放过当年刘义符一脉的人,明里暗里各种招数。

    此时,梁衍霍然转头,只见远方有几道人影以极快速度前往后山。

    “是谁?”

    莫非是那几家之人?想要挖高祖陵寝?

    “还来!”

    梁衍满腔怒火,顾不得身体伤势,策马追赶过去。

    “哪里走!”

    梁衍皮肤淡金,刀枪不入,戴上钢铁拳套,与黑衣人搏斗起来。

    黑衣人很意外,他们只是奉命监视,岂料和梁氏之人撞上。

    金刚不坏功刀枪不入,神拳力大无穷。

    黑衣人不敢轻易近身过招。

    交手两个回合,死了三个人。

    不过梁衍身体太虚弱,雄起片刻,很快落入下风。

    饶是如此,梁衍也不退缩,大不了战死,亦不可令贼人踏进柳庄半步。

    此时,梁岳正好与鲍照赶来,看到眼前这一幕。

    不用问,与众人搏斗的男子,应当是梁氏嫡系后人。

    “此人应当是梁衍,梁氏麒麟儿。”

    鲍照远在庐山,也曾听过梁衍的名声。

    “性格还不错。”梁岳暗自点头,身受重伤,却不放弃祖地。

    正说着,梁衍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身形如断了线的风筝倒地。

    “搭把手。”

    梁岳一指点出,飞剑枭首黑衣人,同时运使轻功上前,手提三尺剑,身形宛如穿花蝴蝶,干净利落解决掉最后两个人。

    梁衍昏迷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正好看见梁岳持剑杀人那一幕。

    “好年轻的高手……”

    说罢,彻底昏迷过去。

    醒来之时,早已在梧桐园深处。

    梁衍缓缓睁开眼睛,只感觉阳光刺目,一时间无法适应,良久才恢复视觉。

    周围似乎有人围着自己。

    身体的毒素,似乎被清理干净。

    周围的人有李弘文前辈、李虎小弟、以及一个长得极像自己的年轻人,还有一个不认识的老头。

    那名极像梁氏子弟的年轻人,修为应该是宗师,资质着实可怕。

    “醒了?梁衍。”梁岳笑道。

    “弘文前辈,小虎,这位是……”梁衍缓缓起身,向众人行礼。

    “这位是灵宝前辈,这是鲍照前辈。”李弘文为梁衍介绍。

    “原来是鲍照前辈!”梁衍恍然大悟,看向鲍照的目光充满尊敬。

    宋初三大文人之一的鲍照竟然还活着,鲍照与高祖梁岳是同一个时代之人,骤见当年故人,真有种见证历史之感。

    四人在凉亭内坐下。

    谈及朝政与时局,梁衍也为众人解释了当年梁氏集体搬迁的原因。

    改朝换代,家族想要延续,要么彻底避世不出,要么接近朝廷中枢,牢牢把握权力。

    “为何有人向你下毒?”李弘文问道。

    “高祖的存在令这些拿高祖功绩与武功装点自己的人如芒在背,唯有梁氏死绝,他们才睡得安稳。”梁衍冷冷一笑。

    “弘文前辈,檀氏与许氏灭亡,是否出自您之手?”

    “正是,宗师之上有先天之境,在灵宝前辈的帮助下,老夫也突破先天之境。”

    接下来,李弘文演示了一番内力外放之法。

    “好武功!”梁衍抚掌赞叹。

    那名年轻人的实力竟强到这种地步,他起身再次感谢。

    “不必。”梁岳从兜里掏出一瓶丹药。

    “此乃先天宝丹,宗师服下一枚,可有机会突破任督二脉,这里是冲脉之法。”

    经过多日研究,梁岳已研究出无需真气护脉的突破之法。

    “多谢……前辈。”梁衍艰难说出前辈两个字,随即又忍不住问道,“前辈是梁氏子弟?为何这般像我梁氏之人?”

    梁衍想起老爹梁征,该不会……。或是当年哪个祖先遗留在外的子孙。

    一旁的鲍照差点笑出声,第一次见有人说祖宗像孙子。

    “算是吧。”梁岳思索了一下,说道。

    梁衍修养一番,又请教了不少金刚不坏功的诀窍。

    梁岳对答如流。

    梁衍发觉此人武功造诣高得吓人,之前之所以默默无闻。想必是他早些年跟随鲍照前辈隐居,这几年才出山。

    梁氏子弟,果然天才辈出。

    此乃梁氏兴盛之兆。

    “回去吧,时候不早了,赶紧把东西交明之。”李弘文说道。

    “好,诸位再会!”

    梁衍心里认定梁岳是梁家子弟,所以没有多说他们居住柳庄之事。

    看着梁衍离去的背影。

    梁岳陷入深思。

    此子不错,或许可以将九层浮屠之事交给此人。

    待梁衍走后,李弘文愤愤不平道:

    “太过分了,都过去这么久了,还不放过梁氏一脉。”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梁氏的存在就是他们心中一根刺,恨不得拔之。”鲍照说道。

    刘义符长子失踪、徐羡之、谢晦身死。

    唯有梁氏传承完整,自然成为眼中钉。

    微风拂过梧桐。

    “情义已尽,天下自取。”半响,梁岳忽然开口。

    为后人清算,为前人正名。

    这一世,轮到梁氏子弟奋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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